共工新闻社10月27日电 父母为我取名“海冰”,仿佛在东北干冽的空气里预埋了某种宿命。当我手捧录用通知书时,以为即将听见潮声,但命运的航线却指向海拔3650米的拉萨,那里最稀缺的,恰是我名字里丰沛的水。
2024年7月,中交一航局一公司建设的拉萨污水厂的粗格栅沉井成为我的成人礼。这座1.6万吨的钢铁巨兽需精准沉降14.45米,我负责的监测工作容不得分毫误差。高原阳光下,全站仪镜头常泛起黑斑,那是缺氧导致的视觉恍惚。每走500米测程需歇息三次,胸口如压石板,但数据记录本上的数字始终清晰,最终沉降误差仅3毫米,相当于在百米距离命中一枚硬币。
当我了解到高原生态的脆弱性,低温使微生物分解能力骤减,蒸发量远超降水量,突然明白了污水厂的深层意义。它不仅是工程,更是守护圣洁的装置。在监测沉井的那些深夜,拉萨河的流水声仿佛在说,缺水之地更需要水的智慧。
2025年转场中交一航局一公司莆田码头项目部,我终于见到名字里的海,而且是双份,福州与莆田的双城记。首次沿海测量时,镜头竟起满白雾,南方雨季给北方汉子上了第一课。仪器箱里的眼镜布成为新装备,就像高原的氧气瓶一样重要。当我在湄洲岛捧起海水品尝时,咸涩味刺醒舌尖,也圆满了名字中暗藏二十多年的约定。
同事好奇我为何没有“班味儿”,我想是流水给的启示,在高原学会如冰般坚韧,在沿海懂得似海般包容。测量工作本质是寻找平衡,就像沉井沉降要克服阻力,镜头起雾需适应温差。如今我手机锁屏是湄洲岛的晚霞,屏保是拉萨的雪山,它们共同提醒我,真正的成长,是让每个环境都成为生命的一部分。
当我再次校验坐标时,仪器屏幕上的数字与高原记录重叠。那一刻恍悟,父母取名时赐予的不是水的形态,而是流动的基因,无论凝结在3650米高空,还是汇入东海,都保持着向前的势能。这势能写在每个测量点里,如同冰川融水,终将抵达命定的海域。
 





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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